【通篇剧透，请慎入】
* 杀破狼原著相关（JJ 网络版46章- 67章）
* 好奇怪……今天翻合集，发现这篇莫名其妙变成仅自己可见了>< 重发一下（20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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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这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和他们的成长，是彼此呼应，互相对称的 *。
把嘉峪关见面之前，感情上的时间线捋一捋 **：
- 元和末年（推算为元和三十年）七月，长庚第一次在不是“春梦” 的梦境中，亲近了顾昀。彼时他未满十四岁。
- 当年冬天，在侯府，他“真实直白” 地认清了自己的妄念。同时，头一次认知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 隆安二年，东海之行，两人在分别将近一年之后重逢。长庚对自己的心意感到惶惑和羞愧，决意逃开。他主导了之后四年的“捉迷藏”。
- 隆安六年重阳节前，长庚与分别四年的顾昀重逢。他开始正面自己的心意和“宿命”。他开始相信 “恐惧是没有道理的”。
- 隆安七年正月，长庚加冠袭爵，正式受封雁北王（推算时年二十岁）。顾昀与长庚的父子名分，终止于此。
- 当年正月十六，顾昀生辰酒醉，两人搞出乌龙事件。随后，顾昀察觉到长庚隐藏的心意。同时，因为沈易的酒后呓语，长庚开始对顾昀中毒事件起疑，并着手调查。
- 当年正月二十五前后，顾昀与皇帝争吵后受罚。在回家的马车上，长庚向顾昀坦白了感情。同时，他认识到，顾昀这根 “磐石梁柱”，当得并不安稳，甚至可以说摇摇欲坠。此后，两人在感情上也展开了攻防。
- 当年四月，京城事变，顾昀被囚禁，蛮族和西洋军进攻大梁。
- 四月至五月初，顾昀率军守城，长庚随战。
- 五月初九，城破，众人血战。援军至，守城战役告捷。随后，长庚受封亲王，顾昀领回了玄铁虎符和相对独立的兵/ 权。
- 五月下旬，西洋军占领江南。顾昀和沈易远赴西北。在途中，遭遇了知悉长庚幼时过往的山匪，并知晓了乌尔骨的真相。
- 当年九月，长庚开始推行烽火票，充实国库。
- 当年年底，顾昀回守嘉峪关（甘肃河西走廊酒泉盆地的西侧），雁王前往嘉峪关犒军。顾昀告白。
对照时间线来看，从顾昀得知长庚的感情，直到他决意回应、决意照顾长庚后半生，都是发生在隆安七年，也就是同一年之间。
对比长庚从元和末年就隐隐滋生的情意，以及其后七年间的各种逃避、否认、挣扎、纠结，对自己的不断拷问和自省，这一年的时间，显得出奇地短促。其间密集发生的种种政治、军事事件，也将感情线索打落得七零八碎。
但顾昀的情绪和态度变化，其实也很分明，错落有致。
从观感上，是从一开始的震惊与自责，到试图否认和纠正，到无可奈何地正视，并短暂地采取了退而守之的拒绝和观望态度；再到守城之战后，态度软化，进而被动地妥协，随后试图逃避。直到得知乌尔骨真相，最终促使他下定决心。
如果说在雁王犒军部分，顾昀所作的决定中，是否有怜惜对方的成分，我觉得，肯定是有的。
但这种怜惜，更接近怜爱、疼爱，而非怜悯或同情。
因为喜爱，所以怕他受到任何伤害，更怕这种伤害是来源于自己。因为喜爱，对他有可能受到的一丝一毫伤害都感同身受，全身的痛觉神经几乎只对对方的伤口有所反应。因为喜爱，即便顾昀亲眼看到长庚足以独当一面，“唏嘘感激欣慰之余，又觉得当年在侍剑傀儡面前都只会闭眼躲避的少年人不该长大得这样快，是他没照顾好”。
因为喜爱，在顾昀尚且平安无事时，长庚就宁愿把自己的心意深埋起来。而一旦意识到对方可能需要自己的保护，他就能破釜沉舟地冲破那层茧，去守护顾昀。
在我看来，顾昀对长庚的怜惜，或者怜爱，差不多是与之类似的。
离京之际，书中借沈易之口写道，“倘若顾昀真的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早就直说出来了，万万不会有一点含糊。眼下听他这个意思，与其说是举棋不定，不如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偏向，只是因为有什么顾虑，才暂且 ‘留中不发’。“
这里的两层意思，是说顾昀已经动心了；但碍于某些顾虑，他还没有跨过心里那道坎。
我想，可能是城破之际的那个吻，逼迫顾昀观照到自己的内心：长庚不但是他一手带大，相依为命的亲人；更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与这世间最真实，最深刻的联系。是他作为一个个体—— 而非什么将军或栋梁 —— 在世间鲜活存在过的一点凭证。是如果下一刻就要告别尘世，而足以慰藉平生的一个安慰。
是爱吧。
（何况，甜心长得那么好看^^）
而主要的顾虑，是子嗣和声誉两个问题。
那么，乌尔骨的出现，其实是在解决这两个障碍：一旦顾昀了解到乌尔骨的可怕之处，和长庚未来 “莫须有” 的惨状，他怎么可能放手，去将长庚托付给其他任何人呢？
毕竟，他是会因为长庚离家出走，就要亲自赶往江南去捉人的强势监护人啊（笑）***。
与乌尔骨可能造成的真实惨状相比，他忧虑的关于长庚的子嗣和声誉问题—— 这些外物—— 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最重要的，当然是长庚本人。
如果翻译得文艺一点：我曾经担心自己成为伤你最深的人。但如果这才是唯一可以拯救你的方法，那我愿意背起内心的自我谴责和负罪感。
如果说得直白一些：山匪和往事的出现，给了顾昀一个理由，好让他说服自己；同时，也在那道有名无实却深不可测的，名为 “父子” 的天堑上，搭起了一座桥。
与之相对应的，是京城事变之前，长庚终于了解到玄铁营往事的那一刻，终于卸下了心里的所有包袱。他从仰慕者和追随者，转变成了顾昀的 “守护者”。
李家的血脉，是他得以与顾昀相遇的机缘。如果长庚曾对皇室怀有善意，大概也来源于此吧。
然而顾昀并非无坚不摧，他曾经被狠狠地伤害过，如今也随时可能被伤害。如果没有外力插手，顾昀的结局，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为家国殉葬。
当长庚认清了这一点，他就再次 “一夜之间成长了”。他在心里与李家决裂，走上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所以，才会有守城期间，他锋芒毕露，不再藏拙。行事遵从自己的决意，生死关头，明目张胆违逆顾昀的意志。他对顾昀 “越来越不客气” ，并且开始堂而皇之地呼唤 “子熹”。
这些变化，一来是表现长庚的成长，二来也是解构两个人之间的权力关系，重塑相处模式，形成最终的 “平等对视/对话” 局面。
这些转变，表现在广播剧的台词中，就是长庚的话语，少了以往的克制或迟疑，变得更加坚定，也更加坦荡外露。偶尔撒娇示弱，也是进退有度，收放自如。换句话说，就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以及，因为卸载了包袱，轻装上阵，而不必再独自背负秘密的轻松感吧。
这些，从广播剧第二季第九期开始，长庚的语气中，都可以分辨出来。展现给听众的所谓 “气场”，大概也由此而来吧。
翻回头往前看，顾昀的软化和妥协，本身也很说明问题。
在马车上，他隐晦地盘问和点出长庚心事后，还未来得及惊怒和说教，便被长庚那一口血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战后养伤，面对长庚明目张胆的亲密行为，他本来想要 “摊开说说” 那个情不自禁的吻，却又一次被长庚撒娇示弱地软绵绵挡了回去。书里说，也就 “错失了一个及时抽身的机会。”
如果真的将二人的感情互动当作一场攻防，那么，顾昀，运筹帷幄纵横沙场的军事家，深谙人心颠倒黑白的忽悠高手，难道不懂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的道理？
在连续两次 “失利” 之后，他真的还能攒起决心，硬下心肠，再去拒绝第三次么？
如果世上真有能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功夫，我想长庚一定点满了这个技能。个人认为，顾昀是抵挡不住的。
所以，远赴西北这个举动，在客观上，也是无可奈何地避其锋芒。因为顾昀心里，已经开始竖起了白旗。
有趣的是，就连长庚担心过的，生理上的不适，其实也在慢慢转变瓦解。
在温泉别院，长庚问，”义父觉得我恶心吗？“ 当时顾昀无法作答，却竖起了鸡皮疙瘩。
绝境逢生后，长庚碰了一下顾昀的嘴角。顾昀被遮着眼睛，联想到的，是 “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湿哒哒地舔了他一下。”
等到关外重逢，他不但能主动去拥抱长庚。甚至情动时，还会感到 “寒冬腊月天里抱着这么个贴心的人……骨头都酥透了，别说打仗，他简直连朝都不想去上。”
生/理障碍清除完毕，OK！GO! (ง •_•)ง
另一个原因，让我相信乌尔骨只是推手，而非感情上的决定性因素，是因为 “怜悯” 或者 “同情” 之类的心态，不符合顾昀的人设。
从小到大，顾昀那点“为数不多” 的情商，差不多全用在长庚身上了。以至于 “义父” 做得有模有样，可以领一朵大红花（笑）。
在他的行为中贯穿始终的，除了怜爱，还有对长庚的尊重。
这种尊重，让他能换位思考，将心比心。顾昀会因为自己幼年时受到的“棍棒” 教育，而加倍小心地去呵护长庚。长庚逃家出走江南，满腔怒火赶来的顾昀，一见到沉稳持重的少年，便立刻意识到，“打不了了”。长庚谈到自己的理想抱负，即便顾昀有所保留，也不会去泼他冷水。
得知乌尔骨的真相后，顾昀不会主动去拆穿长庚。因为他尊重长庚的执拗和骄傲，也理解长庚的挣扎和努力，不愿意在伤口上“再捅一刀”。
而后文中出现的那个高能片段，也就是长庚因为心里不安，去找顾昀 “吵架”，结果被笛子打手心的情节。其中真正激怒顾昀的，是长庚言语里透露出来的自怨自艾，或者说因为缺乏安全感，而表现出来的敏感自卑。
顾昀那通责骂背后的心理活动，如果往霸道总裁经典语录（啥）上靠一靠，激起他火气的，大概是 “你是我从小到大摆在心尖上珍视呵护的人，你怎么敢这样自轻自贱？！怎么敢这样践踏我的心意？！” 这不是在戳他的肺管子么。
我不相信，这样的顾昀，会用怜悯或者同情，去践踏对方的心意和尊严。
借用沈易的话，也就是 “倘若顾昀真的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早就直说出来了，万万不会有一点含糊”。
因此，我会觉得，在长庚赶到嘉峪关之前，顾昀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以上。
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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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写法和小片段上的对称，也让我乐此不疲地挖“彩蛋”，什么时候有空整理一下。
** 一直没找到顾昀的具体年龄。只看到他与姚镇首次碰面时，是十五岁，偏又考不出是元和年间哪一年…… 残念＞︿＜
*** 我和姚大人意见一致，觉得擅离职守、亲自赶往江南这种事，真的像是顾昀会做出来的事。这段剧情的小bug，我觉得其实是，如何解释了然能够断定顾昀会赶来…… 有空稍微写一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