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制作人】

学长视角补完故事。

私设有,OOC有。慎入。

温泉 正文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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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是临时安排的。

午休过后,局 长来我们办公室溜了一圈,意思意思地问了几件事的进展。然后话锋一转,告诉我周末加个班。

加班正常,但他接着说需要出差,明天出发,赴京培训一周。

这时节派出去 “学习”的人,基本是单位 “重点培 养对象”。程序上和另外几套班 子差不多,升职提 拔之前,往往要统一进修。

我站在那没做声。心想,正好需要找大毛,盯着他赶紧把事办了。

局长笑得亲切,“你年轻,局里也了解你想夯实基层工作的意愿,很踏实,特别难得。本来办公室报给我两个人。我思来想去,你早晚要挑大梁,有机会和同行们多交流,没坏处。今天早上临时决定的。没困难吧?”

我说没有,服从安排。多谢您费心,明天准时和同事们集合出发。

他摆摆手,哎,不用绷得这么紧,平时辛苦了,出差自己把握好尺度就行。

离开之前,他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一年到头忙来忙去,也没见你休个假。这几天正好联络联络亲友,你一个人在外边跑,也得让家里放心啊。”

嗯,重点来了。我随便答应了两句。

 

Evol的案件刚结束那会儿,局里以为我要调回原单位。结果我一天比一天呆得踏实,大有以单位为家的决心。办公室终于沉不住气来打听。

估摸着是领导的意思,我就直奔局 长办公室了。也没什么可拐弯抹角的,我直截了当地说,“您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申请长期留驻。”

局 长肯定影影绰绰听过几耳朵我恋爱的事,没怎么惊讶,明知故问,“有情况啊?”

我坦白说女朋友暂时离不开,一时半会不回京。

这一年,刑 侦那边我没少帮忙。日常任务,但凡安排我的班,都是照规矩该怎么做怎么做,没让他为难过。他多少应该看出来我不是个多事的主儿。

局 长和颜悦色,还开了句玩笑,“就是年轻啊,谈起恋爱来蜜里调油,别的都成小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比不了。你说说,在上边进步多快?这么优秀的人才,愿意留下我是求之不得。没别的,就是庙小了点,别耽误你是真的。” 这算基本答应了。

我再三让他放心,还顺口编了个名目,说自己资历浅,进步不是第一考虑。在地方上把基础工作搞扎实,稳扎稳打更好。

他点头赞许,说这么年轻就能沉得住气,目光长远是好事。还问我女朋友在哪工作,有需要的话,他和兄弟单位打个招呼关照关照。

我婉拒,小事,不搞特殊化。什么时候真有难处了,再给领导添麻烦。

 

嗯,女朋友。

喜欢她七年,正式交往不足半年。如今终于可以称做 “女朋友”。告白成功那晚,我的喜悦可以淹没整个恋语市,恍惚间有些不真实。

她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技术侦察和信息处理,我拿过国际比赛项目奖杯,案例分析也发过好几篇内参。

咳,从初恋到白头,多好。一辈子只给她,我还嫌时间仓促。有一次和韩野提起来,这小子神神叨叨地说,这是命,说不定前后几辈子你们都是一对儿。

这话我爱听。不过眼下,其他都不重要,过好今生即是圆满。

 

她特别可爱。

晚上接她下班,歉意地说临时要出差,她眼神立刻黯淡不少,偏要故作平静。她说哦,那快点回家收拾东西吧。

其实我没什么可收拾的,向来是拔腿就走,钱包里装上身份证工作证就是全副家当。

可能女孩子天生矜持,她有时候发来的信息,和朋友圈里的回复,倒比面对面讲话大胆和深情许多。我开始喜欢手机。

除了不经意真情流露,她其实很少撒娇。

前段时间韩野感慨,刚进公司那会儿,私下里偶尔还戏称她 “校花老板”。几个月过去,眼见着她成熟威严起来,气场越来越强,那句“校花” 是无论如何喊不出口了。

我懂。她必须专业果断干练,不然如何服众。

我?我没考虑过这些。从第一天独立带队出任务,队友就挺配合。可能是我脸冷。

话说回来,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其实挺好管的,谁找茬,直接打服就行了。偶尔有仗着后台乱蹦跶的,我懒得理,都踢出队伍了,老子不伺候。

管理公司要复杂得多。

 

有时候我故意逗她。想看她天真烂漫的小女生憨态,也想帮她调节调节心情。结果被她吐槽,说我变得油嘴滑舌,有时候又说我呆萌…… 咳,这意思就是男朋友做得还算成功吧?

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帮她解压的方式很多,比如打拳、散步,看电影吃美食,更深入的肌肤相亲,肢体交缠。

不管是浅尝辄止的亲吻拥抱,还是大汗淋 漓的啃 噬碰撞,每次抱住她,我都真真切切地感到,拥有整个世界是何等满足。

我知道她也这么想。

我还知道,当她眉飞色舞地讲剧本、安排布景、监督后期的时候,同样像是拥有整个世界。

她有她的世界,不一定与我的完全重合,但其中必须有我。

 

她把我送到高铁检票口,飞快地亲了我一下。

我拢了拢她的围巾,让她照顾好自己。

新建的车站大厅很大,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潮间。可我知道,一直走到出口,她还在回头看我。

车子飞驶,我发信息给她,【好好照顾自己。回来我验收。】

她的回复很快来了,【你也记得哦。彼此彼此。】

我弯弯嘴角。你看,一旦隔着通讯设备,她的胆子就会肥起来。太可爱。

 

安顿好之后,才发现她收拾了正装便装商务休闲四五套衣服,还有两件睡衣。我一共才出差六天。

每件衣服上都有她的味道,真好。

 

大毛的样子没变,一见面就冲我嚷嚷,怕了您嘞,就最后问一句,想清楚了啊?

我斜他一眼, 哪你那么多废话?命都是她的。

丫一愣,叨叨说,你牛B,上来就玩这么大,也不留点后路。

我懒得解释,甩给他一句,当初你没张罗让我存老婆本儿?

大毛说少扯淡。别的事还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我掂量一下,说谢了兄弟。不过眼下这属于两码事,该我尽的心意,别的代替不了。不然我一辈子心里过不去。

大毛无奈地胡噜后脑勺,哥们儿服你了。什么时候能见见弟妹?

我喝了口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下礼拜二之前要是能搞定,辛苦您跑一趟。我和你弟妹招待你。

 

早点回来,本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她开心过头,砸到脚。怪我。

曲奇不错。

哦,专门给我做的,特别好。她特别好。

临睡前,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我半天。我以为她会悄悄过来亲我,原来只是帮我盖被子。有点小失落。

算了,我亲亲她。

她娇小的身子挤在我旁边,感觉很神奇。明明那么柔软,却能包裹如此坚韧的心。盛得下过去的一切,还会温暖我们的未来。

一旦贴近她,就会安心。这种温软又绵长的力量,小时候曾有人给过我。是妈妈。

妈妈,我又有家了。请放心吧。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小杨来电话,哭诉电视台那边持续骚 扰他一个礼拜,还扣 帽子说他不配合兄弟部门工作。我听得又气又笑。

她乖乖吃饭,什么都没说。除了找我拍过几次节目,她好像有意避开和我工作上的接触。

有一次我说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那之后她就没再找过我。想一想,大概是话说重了。她这样温柔体贴,肯定不愿意勉强我。虽然不喜欢粉丝的疯狂追捧,但只要力所能及,我还是支持她工作。什么时候有机会,要跟她解释一下。

被人在乎的感觉很窝心,但我也希望她能多依赖我一点。唉,想来,她何尝不是习惯了一个人硬撑?慢慢来吧,我们俩。


刚进单位大门,小杨就窜出来拦住我,哭丧着脸说白队你再晾着人家,估计隔天就得去KTV或按 摩房领我了。领导,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犯错误……

我糊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人请你吃饭洗 澡唱歌你就去,该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回头一问三不知。人家还能追到单位来对质?

这小子瞪着眼,傻乎乎地念叨,不、不太好吧。

当然不好。但很多人都这样做。你觉得不好,只能说明你还嫩。

也说明,你跟着我没长歪。我挺欣慰。

我把他叫到面前,过意不去的话,我送你个人情。今天小陈再找你,你就给他透个口风,说白队有个关系挺好的老同学在影视公司,好像叫韩野……

韩野来单位旁边的健身房找过我几次,队里好多人都见过。

小杨只是嫩,并不傻,立刻反应过来了。问我需不需要跟韩野打个招呼。我说不用操心,我来说。

出门之前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我,白队,如果没有你同意,多余的话我从来不会乱说。

我点头,明白,去吧。

这孩子靠谱,孰轻孰重,拿捏得很清楚。其实,不管跟着我,或是其他任何人,你见到的事情总会越来越多。有慷慨激昂,也有波澜诡谲。我希望你前程远大,也愿你不忘初心。

总有一些人,即使走得再远,也不会忘记为什么出发。比如她。

 

我曾无意中听到她和安娜在楼梯里的对话。

安娜说,人家只是甩了冷脸,没刻意刁难,已经挺给面子,要不要过节的时候意思一下?毕竟是长期合作。

她苦笑,到了单这个级 别,小东西恐怕不放在眼里,再说还有他手底下的人呢。大钱我现在舍不得掏,这关算是有惊无险过去了,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安娜劝,万一差在这点小事上,因小失大,不值得。

她挺坚持,真要是咱们自己撑不住,也不能指望人家来雪中送炭。如果预算有富裕,我宁可过年的时候先给同事们发几个红包,毕竟这两年都没调过薪,今年又特别辛苦,总不能让大伙白忙活。以后的事,转过年再说……

当时我的伤还没全好。不过,就算我一如平常活蹦乱跳,她大概也不会对我说这些。

 

给队里做简报的时候收到她的信息。

肯定是韩野说漏的。少嘱咐一句都不行,这小子专业拆我台。

往她公司去的路上,想了想,说开也好。我知道她有顾虑,是什么?主动权还是自尊心?是她太要强,还是我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值得信赖?

风驰电掣间,脑子里闪过好几种应对方案。

隔着会议室的门,隐隐听到她的叹息。我的心罕见地狂跳起来,逻辑严密的备用方案瞬间土崩瓦解。一时间甚至有些惶恐,我犹豫着没有敲门。

在她背负的所有压力中,会不会也有一些,是我加上去的呢?

门被打开了。

面对面的瞬间,她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委屈和释然。我心里有东西炸开,灼热感烧得五脏六腑阵阵刺痛,仿佛要穿透身体。

在我置身险境,负伤流血的时候,我见过她惊惧、哀伤、还有隐忍的愤怒,却从未见她如此无措的模样。 

竟是因为我。

因为她对我的在意,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我曾经希望她活得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希望她不被束缚,更不必委屈自己去将就世上的灰暗。我想过为她撑起一片晴空,让她以后的日子再没有阴霾。

她却选了一条荆棘丛生的路。或者该说,不愧是我的爱人。她和我的勇气加起来,大概足以应对整个世界。

我不想后悔,所以来到了这座城市。

就算明知自己被恐惧和误解,我还是选择来见她,来保护她。幸好,我来了。重逢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不会再放手。

所以,我也不想她后悔。不想在五十周年结婚纪念的时候,听她遗憾地说,如果当初坚持下去就好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闪闪发光的眼睛有多美。这样的她,让我庆幸活着的美好,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

别哭,我也想成为你的力量源泉。

 

以往,在层层叠叠的云海中迎接新年时,我以为那就是世上极致的美景。

这个新年,我开始相信,和她一起,我能看到更美的人间,也能去到更远的地方。

那一缕温柔又绚烂的,我的晨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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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何出发”出处:纪伯伦 (Kahlil Gibran),诗集《先知》(The Prophet),1923。

* 希望情人节能把另一则番外撸完 (ง •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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